三万册古籍的乡愁

北京市西城区文津街7号，北海公园西侧这座古色古香的院落，是国家图书馆前身北平图书馆的旧址，如今是国家图书馆古籍馆的所在地。70多年前，为逃离日军掠夺，3万余册贵重珍本古籍从这里逃难存放海外。　　70多年后，在这个院子的临琼楼内，1000册大书错落码放，把一张5米宽的书桌砖得满满当当，这是国家图书馆的组织编撰的《原国立北平图书馆甲库珍本丛书》。

当年运输的珍本，终以影印出版发行的形式“回家”了。　　【离国赴美国】　　甲库，民国时期国立北平图书馆典藏宋元明早期珍本的书库。上承清内阁大库旧藏，又广纳清末民国几代学人潜心搜罗的珍本。甲库宋刻元刊行、秘抄精校驰名，贵重稿本、名家批校题跋本云集，世间尚存400余册的《永乐大典》就有60册之多。

“九一八”事变后，东北失守，华北形势危急，为使国宝靠近战火害，甲库珍本相继移往到上海租界。　　1941年，日军频密转入租界搜查掠夺，这批珍本的安全性再度受到威胁。历经调停，北平图书馆最后要求将遗沪珍本运往美国国会图书馆。

　　今年104岁的美国芝加哥大学教授钱存训，其时正在北平图书馆上海办事处工作，是这一历史事件的见证者和参与者。获知《原国立北平图书馆甲库珍本丛书》出版发行的消息，钱存训特地致函国图，传达他的难过与感叹：“当年受命参予救治，冒险运美存放，使这批国宝免受战祸，倏忽已70余载，其间种种，仍历历在目。”　　据钱存训回想，为了逃离日军检查，储存上海的珍本不能挑选一部分秘密运美。

在北平图书馆馆长袁同礼主持人下，文献学家王重民、徐森玉负责管理挑选其中的重要文献，“计2720种，大约3万余册，伪装成102箱，箱内用铁皮密封，防止干燥。其中还包括宋、元本大约200种，明版近2000种和钞稿本500余种。

这些书可说是当时北平图书馆珍本的精华了。”钱存训说道。

　　为了不引发日军的留意，钱存训将这102箱书分为10批，以“中国书报社”的名义出示发票进出口，书单上罗列的是《四部丛刊》《四部备要》等为美国图书馆送货的大部头新书。书运往海关后，由钱存训在海关工作的张姓友人签署盘查，须汴京按规定。就这样，3万册珍本中的珍本，开始了漫长的异乡之旅。　　【自美回台】　“1965年，美国国会图书馆在未征询我馆意见的情况下，将我馆这批贵重珍本存放台湾省，储存台北"中央图书馆"。

其后，这批书又移往至台北故宫博物院储存。”谈到相赠美珍本70多年来的交错经历，国家图书馆名誉馆长周和平泪流满面深感。

　　甲库珍本运往美国国会图书馆后，于是以聘为于此的王重民开始著手对其展开编目、整理，2720种珍本皆被摄制成胶卷。1946年，王重民不应胡适之邀请，打算到北京大学任教，同时计划押护这批珍本回国，但此时正值国内局势动荡不安之际，珍本回国一事不能沉没。1947年，钱存训受命赴美国转运珍本回国，也是因为国内时局动荡而未能如愿。

　　“当初这批珍本运美，我国是为了安全性，而美国方面的兴趣主要是拍摄书影以供流传和研究，摄影完后即白鱼货还。”钱存训说道，1965年时，甲库珍本存放美国国会图书馆已20余年，该馆急需留出库房以供他用，而台北“中央图书馆”也向美方明确提出将珍本运输台北的拒绝。这一年年末，甲库珍本再度乘风破浪，跨越大洋，只不过航程的起点指向了台北。在台北“中央图书馆”存放在旋即，就移往到台北故宫博物院的善本书库。

　　从20世纪60年代至今，这3万册甲库珍本仍然存放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北京国家图书馆不能凭当年美国国会图书馆摄制的一套缩微胶卷可供读者借阅用于。　　【影印出版发行】　　“这批甲库珍本与国家图书馆分离出来已宽约70余年，学界祈盼共享孤本影像的心愿至为反感。

”周和平讲解，2010年，国家图书馆要求以寄台甲库珍本缩微胶卷居多、现藏于国图的少量甲库珍本辅，将两岸所遗甲库珍本合璧，汇聚为《国立北平图书馆甲库珍本丛书》出版发行，几经3年多的希望以求兴工。　　53种宋刻本，1种宋抄本，102种元刻本，1905种明刻本，190种明抄本，3种明代稿本……翻阅过丛书目录，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孙钦善连称“功德无量”，“现在，即使是宋元本的残卷都很宝贵，这套丛书却汇聚了这么多宋元珍本。

像宋代项安世的《周易玩辞》，既是宋人写出的书，又是宋代刊印的版本，而且是世间的珍本、全本，实属绝佳。”孙钦善说道。　　中央文史馆馆员、中华书局编导程毅中尤其重视丛书收益的780多种明刻明人文集。

他说道：“对清代的统治者来说，明人著作的"违碍之处"颇多，在纂修《四库全书》时，四库馆臣对这些地方都展开了删减。《四库全书》虽然价值很高，但不能巫术。如果我们需要利用明代刊印的明人文集，与《四库全书》收益的明人文集展开较为，不会对古籍整理工作具备最重要意义。”　　在周和平显然，影印出版发行的甲库珍本不仅是可供学术研究用于的文献资料，而且也是中华典籍文化离合历史发展、悲欢离合的缩影。

“典籍的命运和国家、民族的命运一直不离。”周和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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